2011年7月31日 星期日

《邊境國》攝‧影展


配合第一本愛沙尼亞小說《邊境國》在台出版,八月份一人出版社與學校咖啡館合作舉辦一系列「邊境」為主題的活動,包括網路徵件的攝影展,及以邊境為主題的沙發電影院,精選三部在台灣難得有機會欣賞的經典作品,歡迎一同來跨越現實與想像的邊境。





《邊境國》攝影展
2011.8.10 - 2011.8.26

開幕酒會2011.8.12 Fri. (免費酒水茶點)
PM7:00 開幕
PM8:00 電影放映

                       

邊境影展展覽期間每週五 PM8:00 (百元低消入場)
放映三場+映後座談 

8/12
地下社會 (Underground) 1995
導演:艾米爾庫斯杜力卡 (Emir Kusturica)

8/19
鸛鳥踟躕 (The Suspended Step of the Stork) 1991
導演:安哲羅普洛斯 (Theodoros Angelopoulos)

8/26
阿拉斯加之死 (Into the Wild) 2007
導演:西恩潘 (Sean Penn)

2011年7月29日 星期五

邊境國 Piiririik

我知道我正敲著不可能的門,
一扇永遠不會開啟的門。
我也知道儘管邊境看起來像是透明的,
卻是真實的,而奇蹟也不會發生。


你是我的鏡像,我的雙生,以及我的對偶……看,這是我的故事,輪到你如此說,為的是紀念我……


波羅的海議院(Baltic Assembly)年度文學首獎(1993年)


上世紀便已被翻譯成十四國語言,迄今已有十八種語言譯本,是愛沙尼亞獨立以來被翻譯成最多國語言的小說。


內容簡介:
一個來自東歐的譯者,拿了法國政府的補助金,來到巴黎編輯並翻譯一本詩集,卻陷入了與一個年逾半百的法國教授(法蘭茨)的戀情;就在他的補助即將告罄,居留權將告結束之時,法蘭茨提議用他的影響力讓這個譯者留在法國,住在他家。當主角明白了自己已成了法蘭茨的禁臠後,在一次情緒的爆發中,冷靜地下藥謀殺了法蘭茨,之後揚長而去,逃脫法外,不知所終……


至少他是這麼說的,在敘事者寫給一名義大利男子安傑洛的信件當中。

至少他叫他安傑洛,從信件看來。

整本小說,表面上看來是敘事者寫給安傑洛的信,沒完沒了的傾訴。在信中,作者透過主角的傾訴,描繪了從一個東歐人的視角,面對西歐的富裕與虛無時,既批判又羨慕的情緒。但作者更將這種觀點延伸到人與生物、男性與女性、宗教與文明、歐洲與世界之間矛盾關係的探討。正如同「邊境」這個主題,主角不斷地面對自己在夢想的新世界中的不存在狀態(non-existence),並讓這個狀態延伸到整個存在的所有層面。

在原文中,小說並沒有清楚地說明主角的性別,因此許多愛沙尼亞讀者從異性戀的角度讀過大半本後,才發現其中可能隱含同性戀情的指涉。事實上,整本小說對一切事實都保留在虛實之間,這也是小說主題──邊境──的另一層詮釋:在又不在,真又不真。

作為愛沙尼亞脫離鐵幕後第一代也是最受矚目的作家,本書是作者對愛沙尼亞獨立、開放邊境、加入歐盟後,所有愛沙尼亞作家面對的身分認同與溝通問題的深刻反省。對照台灣,本書具有特殊的──從他人眼光重審自身的意義。


作者簡介:
1962年生於愛沙尼亞首都塔林(Tallinn),托努‧歐內伯魯在蘇聯體制下經歷過整個青少年乃至青年時期,1985年結束在塔圖大學(Tartu Ülikool)生物學方面的學習後,便投身寫作。除了創作與翻譯外,還當過自由記者、文學雜誌Vikerkaar的編輯、以及巴黎愛沙尼亞文化中心負責人。2006年,愛沙尼亞文學中心(Eesti Kirjanduse Teabekeskus將歐內伯魯選為愛沙尼亞共和國獨立以來最優秀的作家。

他的作品圍繞著孤獨、性、社會生活、宗教自由、權力與背叛等人性主題,並在文字風格上展現出獨樹一格的國際性-試圖讓自己的文字通過翻譯後仍易於理解,並且不執著於傳統「愛沙尼亞文學傳統」而自限於只有愛國人能了解的主題;加上他周遊列國的生活方式,讓他經常被稱為是「全歐作家」。

著有《邊境國》(Piiririik, 1993)、《價格》(Hind, 1995)、《公主》(Printsess, 1997)、《練習》(Harjutused, 2002)、《廣播》(Raadio, 2002)、《法蘭德斯日記》(Flandria päevik, 2008)、《樂園》(Paradiis, 2009)、《春天和夏天和》(Kevad ja suvi ja, 2009)。

譯者簡介:
梁家瑜,英國愛塞克斯大學文學與電影碩士,旅居法國學習電影製作,現居台北。曾任國際新聞編譯與駐外特派記者。亦兼及翻譯與撰稿。第一部短片作品《不眠不休》獲歐台影展最佳製作獎。熱愛旅遊與探索未知事物。

本書預計8/13上市,全省各大書局均售

2011年7月26日 星期二

山雨欲來的眾生相


 「納粹研究」的書籍、報告汗牛充棟,詮釋者各有觀點,各有觀察。《再見,柏林》也以「觀察納粹崛起前夕的柏林眾生相」為定位,然而經過高度的藝術手法處理,不直接探討其中因素,作者伊薛伍德只寫在柏林兩年餘所見所聞,塑造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全書以淡淡哀傷的調子行進,筆下人物,具備的共同關鍵字,便是「愁」,一堆人愁容滿面(「帶著慣有的憂愁」),對未來茫然不安,漂浮的感情世界,不定的人際關係。儘管心中有夢,或職場夢(作家、藝人),或發財夢,或結婚嫁娶、與情人天長地久廝守到老的夢,但想到前景,輒愁眉不展。即使奧托這個角色,出場之初,淘氣、純真、身姿流暢優雅,似乎是全書難得一見的陽光男孩,然而隨著情節開展,我們才發現,他和母親之間忽冷忽熱的相處,不時歇斯底里相對,讓他們變成作者所謂「惡鬼上身的一對狂人」。 

 這些人生活在柏林,一座不快樂的城市。作者藉一句對白,來反襯這分不快樂:「一個靈魂能擁有如此的生命力,讓他即使身處柏林這種地方也能感到快樂。」這是某個角色對「我」的贊嘆。全書經常藉著這類看似不經意的話語,來表達寫作者的想法。伊薛伍德雖然政治立場明確,也並非完全不評論,只是更慣以寓意暗示。例如拳擊比賽,本來就是娛樂事業,勝敗早定,表演而已,偏有觀眾當真,甚且私下對賭、爭執比賽結果。作者寫道:「這政治上的寓意相當令人沮喪:這些人可以相信任何人或任何事。」是的,可以相信任何人或任何事,當然包括煽惑力一流的希特勒,因此作品裡無意解析德國人民的性格,卻就在這簡易一句話裡暗示。又如最後一篇,寫1934年初,希特勒上臺組閣,局勢益發紛亂。藉書中人物之口,作者表達了這分憂心與失落:「有時我幾乎絕望,似乎有一種邪惡、一種疾病在感染今日的世界。」說這句話的人,名叫布林克,少年感化院的教師。他們談到自由,敘述者「我」針對感化院少年不會逃跑一事,不解問道,追求自由不是人類天性嗎?布林克答得妙:「或許在德國人身上,這種天性從來就不強烈。」──這句話用了「或許」兩個字,作者不給答案,僅揭示一種可能,是否如此,讀者自行想像。全書最後一句「即使到現在,我仍然無法完全相信這一切真的發生過。」彷彿驚嘆號,沈重有力,又像刪節號,留白餘韻,引人沈思。

文/果子離
臺灣新竹人,現居臺北,東吳大學中文系畢業,著有《一座孤讀的島嶼》(遠流)、《五年後同學會》(合集)以及歷史著作十餘部。耽戀文字,酷嗜閱讀。除了幾個專欄,大部分的書寫均張貼於部落格「流離思索」(http://blog.roodo.com/giff)。

2011年7月8日 星期五

踀於歷史內外的異鄉人

2011.07.08《破報》書評 
文/
小麻


 如果要說最不滿電影《摯愛無盡》的什麼,約莫就是影像中難以呈現作者伊薛伍德文字佈局中無所不存的旁觀感。《單身》(A Single Man)書中的喬治,儘管已第三人稱書寫,但文中的全知者卻更恰當地被理解為喬治(或伊薛伍德本身)對己身的疏離旁觀。這樣的書寫情境,在《再見,柏林》中同樣存在,愈加蔓延到這名英國人身處納粹成形前夕的柏林時,對內及外的觀看,包括他將猶太富人派對描繪為「一場災難的彩排,宛如時代終結前的最後一夜」,或者「我在一間店的鏡子中瞥見自己的臉,驚駭地發現自己正在笑。」諸如此類人際間與自我的解離,似乎成為伊薛伍德處理文字對象慣常的情緒,而這也正是伊薛伍德最令人沉溺的描繪特質。除卻作為外來者的抽離(他幾乎一輩子都在做為一名「異鄉人」),更包含了同性戀者在二十世紀初期的社會排斥,所形成的認同狀態,因此,伊薛伍德在正對著作為近代歷史悲劇的納粹奪權事件時,其冷靜的態度卻帶入了富饒的人性,迥異於後代重新正名猶太屠殺書寫上的窘境。伊薛伍德之得以未被卡入歷史,是因為他已將自己翻縫在時代的內裏之中。

愛讀書《再見,柏林》

2011.06.28《自由時報》愛讀書
文/新房客


英國作家克里斯多福.伊薛伍德(Christopher Isherwood,1904-1986)習慣投射自身經驗,注入小說培養皿以為情節養分,《再見,柏林》便是其半自傳體小說,反映一次大戰後的柏林社會,藉由剪影周遭旁人的生活情態,隱約透露納粹活躍前的詭譎氛圍。採第一人稱寫法敘事的小說,從愛嚼舌根、與房客「搏感情」的德國房東談起,分章各節皆有其主題人物,無論是魅惑眾生,又屢屢星夢破碎的現實女孩;既糾結而疏離,各取所需可勢必無疾而終的同志戀人;真實呈現德國底層的諾瓦克一家,窮影籠罩下的愛恨親情;富裕且自我的猶太千金,擁有的一切轉瞬都將失去……如同伊薛伍德開頭提到的「我是一台不閉快門的相機」,各階層人物應對生活難題的方式,都被他活靈活現地記錄並沖洗,曬印出柏林從歌舞昇平沒入黑暗前的光影。